★☆豹紋公主 & 骷顱頭王子☆★

39、拉什莫爾山的寂寞傳說（下）

皇甫給經紀人留了條。
大清早就和金賢重坐上了去拉什莫爾山的火車。
金賢重大概是時差的關係，一上車就立刻就著皇甫的肩膀，睡得天昏地暗。
皇甫倒是見怪不怪。
另一隻空手翻著隨身帶著的雜誌，就著窗外的美景，安靜的看著。

窗外很美。車廂很靜。
偶爾推車過來的乘務員也是沒睡醒的樣子。
陽光偶爾會從窗外偷偷跑進來。
手旁的男人被忽然的光亮擾到，會不自覺的皺皺眉。

好像一直不在他身邊。
這麼近，看他的臉，竟然生出了幾分陌生感。
如果不是自己的幻覺。
為何面前那張本該粉瓷般的臉，竟如一朵被摧萎的花。
已經沒了剛見面時的娃娃肥，臉的輪廓尖得嚇人。
眼下那片大大的黑影，蓋住了曾經已經笑太多而橫生的小紋路。

娛樂圈裡的23歲的男生，褪去濃妝和燈光後。
淨留了滿臉滿身的傷痕。

而這竟然才是開始。

皇甫側了臉，不忍再去端詳惦念到心痛的臉。
在這個圈子那麼多年，花開花落生離死別都不知道多少回。
愣是讓自己的心硬得刀槍不入。
偏偏這樣一個小男生，鑽進了夾縫，然後慢慢住在了自己心上，怎麼趕都不走。

金賢重再醒來時，已經接近了正午了。
外面的陽光很烈。
女人的臉因為光耀微微的紅。
很喜歡她安靜的樣子。
睫毛垂著。嘴抿著。整個臉都是溫柔的。

「醒了就起來。我的肩膀要廢了。」皇甫的聲音不期然從上方傳過來。
金賢重坐直身，笑，「我睡了很久嗎？」
「不止久，還相當熟。就差打呼說夢話了。」皇甫揉著自己發酸的肩。「餓嗎？還有一個小時才到。我的包裡有泡麵。」
「餓。夫人沒睡嗎？」
「嗯。睡不著。」

金賢重伸了個懶腰，「好奇怪，我明明比夫人年輕啊，難道我體內住了老頭子……」
皇甫無視這種火星式的對話，招呼了乘務員過來，泡了面，推到了金賢重的面前。
金賢重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笑。
皇甫被笑得有點不安，探手摸了下金賢重的額頭，「你時差還沒倒過來？笑什麼？」
金賢重搖搖頭，拉過泡麵，吃了起來。

夫人。
你不知道麼。
就是忽然覺得幸福了。

站在拉什莫爾山腳，皇甫側頭看了下金賢重，「不後悔？」
「後悔什麼？」
「這山爬上去，可比漢拿山還累……」
金賢重眼下的陰影更重了。
「就新郎現在這樣，我怕我到時候得背你上去，走吧。」

皇甫擺了擺頭，往另一個方向走。
金賢重跟在後面，走一步抬頭看一下。
皇甫走到服務台邊，拿了guild book，問了幾句，道了謝，拽著金賢重往山下走。
「去哪兒？」
「坐纜車。」

金賢重像個孩子一樣，抓著瓶水看著窗外。
「喂……」皇甫看著他的神情，忍不住笑，「你之前連纜車都沒坐過？」
「在日本……坐過……吧？」金賢重抓了抓頭，一副記不清楚的模樣，「你說漢拿山怎麼沒有纜車呢？」
「……大概是傳說吧。」
「就那個一定要和心愛的人登山的傳說……這樣看，每座山都有個傳說？」
「大概吧。你都知道？」
「漫畫書裡也講很多知識的。」

皇甫無語，回頭看風景。
「夫人……」
「唔……」
「竟然大半年了……」
皇甫愣了愣，「喔。」

第一次在漢拿山下相遇。
一個外界封為「將軍」的強勢女人在夜半的時候孤自抬頭望天。
一個看上去偶像行為做事也偶像的少年駐足在女人的背後兀自成為一個思考者的雕塑。

最後一次回到濟州島。
女人的眼淚留在了漢拿山的山頂，也落在少年的心頭。
分別時那個累得睜不開眼的少年丟給了女人一個別離開的咒語。

轉眼就已經大半年。
現在兩人卻奇妙的一起來到異鄉的另外一座山上。
肩並肩。手牽手。

皇甫和金賢重相視了一眼。
「新郎好像真的還沒從戲中出來，喂，智厚前輩，有風有帆也來不了山上的。」
金賢重驚了驚，「我說了什麼？」
女人的氣息卻近了，帶著笑和香，溢了金賢重滿唇滿鼻。

你說。
我。愛。你。

山頭的風景很美。空氣很甜。
雖然遊覽者不少。可在這樣的大自然面前，連耳朵都是乾淨的。
看過了聞名世界的總統頭像。來到一個大水潭前。
很多情侶站著，相互祈禱，然後拿了硬幣往內丟去。
金賢重和皇甫遠遠的看了會。這裡的氣氛和教堂的虔誠味道堪同。

走近些，皇甫拿出硬幣遞給金賢重，「試試？」
「丟哪裡？」
「就往前丟，看能不能順到漩渦的流，如果真的被恩賜，大概就能到達那個塔狀的地方。」
「然後？」
「然後就會不寂寞了吧……」
「夫人確定這是靠神的恩賜而不是臂力？」
「呀！」
「夫人要和我比賽麼？」
「喂……」
「可這個太容易勾起我的勝負欲了啊。」金賢重甩了甩肩膀，準備投擲。
「只能投一次。」

「啊？」
「一次，而且要兩人一起投。喂，這是許願池，不是奧林匹克現場……」皇甫哭笑不得，放了手上去，「好了麼？我喊1 2 3……」
「等下等下。讓我再觀察看看。」金賢重努力看了看池子，實在看不出什麼奧秘，於是重新握回皇甫的手。
「索性閉著眼睛吧。」
金賢重聽聞閉上眼。
皇甫的聲音輕輕的，「主，告訴我吧，我們到底能走多遠。」

硬幣掉入池中，發出咚的聲音。
金賢重急急的趴在邊緣看，「哇，繞過去了。」
皇甫笑。
硬幣繞過漩渦，快到那個據稱目的地的時候，卻被捲入另一個軌道，往池子的另一個方向慢慢沉了。
「呀！」金賢重大叫一聲，一副沒在射擊台打中玩偶的遺憾的神情。
皇甫卻在看到池邊的說明後，晃了神。

HALF OF YOUR LIFE
반 이것을 사랑하는 것을 할 수 없습니다
半分これを愛することしかできません

漢字的翻譯最美。半緣君。

竟是和在電台的答案一樣的。
好一個半緣君。
好一個一半。

皇甫回頭看向池邊的金賢重。
對方起了身，對著自己伸出手，「夫人現在還寂寞末？」
皇甫笑。
站在離金賢重一人身的位置，伸出手。

主。
那你能告訴我嗎?
愛了一半越愛越難，活了一半越活越淡。
心只剩了一半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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